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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工位上,想起了6年前的时光。
2016年的夏天我几乎忘干净了,只是仅剩的一点点画面还未远去。被分配到离学校有点远的校园考试,提前和妈妈去考场边上租了酒店。考前的一天晚上,告诉自己不要失眠不要失眠,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没睡着。没有熬夜没有焦虑的夜晚,从早晨5点起劳累了一整天的身体,在晚上的什么时候都能入眠。时至今日我依旧羡慕当时的睡眠能力。考试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件衬衣,和考前爸妈陪着去买的一件短袖,坐在考场上的时候还觉得穿件衬衣是真的很热。最后一场考英语,中午睡午觉还差点睡过了头。考完了英语,考场外碰见了英语老师,笑着问我考的怎么样。回到出租屋里,收拾行李,看着成堆的书本和卷子,舍不得扔掉但也不愿意带走。写的很好看的物理笔记和生物笔记,郑重的送给了高二年级的一个学弟。一家人开着车从市里学校回县城,我懒洋洋的躺在后座上,窗外的树荫从车窗上掠过,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化在了夕阳的温暖中。没有狂欢,没有激动,没有交流答案,没有估算成绩,没有立马去找寻自己将要上什么大学,没有去参加晚上的聚会,没有跟任何同龄人交流什么,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。我实在忘记了那一晚是怎么入睡的,也许是兴奋到大半夜,也许是同往日一样到头就睡。
再往前追溯,那时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焦虑。考前的多次模拟考试,成绩时好时坏,最后一次模拟竟然考到了50多名,要知道班里大概有70人左右。我当时是真的不以为意,好像有种天生的自信,一直捧着我,告诉我那不过是众多意外中最不起眼的那么一个罢了,心里思念的女孩子都比那模拟考试的成绩来得重要。考完之后的一段日子,大家在各种地方热烈的讨论答案,我居然也能非常心安理得的逃避,仿佛这场考试从那天起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。那时妈妈在医院做完了手术,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病的严重性,也是,所有人都瞒着我,生怕影响了我的考试,直到妈妈进了手术室,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。
高中的日子是比现在苦千倍百倍的,现在想来,却也只是单纯的苦。是一种努力向上的痛苦,是成长的阵痛。彼时的单纯心思,充满幼稚但又十分干净,没有什么无奈,没有什么不甘。我并不特别怀念那段日子,但我也明白,我再也不能感受到这种纯粹的痛苦所带来的纯粹的欢愉。
我愿再一次感受那个夏天,一如那飞逝过时光的温暖夕阳。